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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昀心想,彼时少年的自己,也是这般以为的。

“直到母后病逝,我才知道,两情忠贞应如是,奈何生在帝王家。”

“父皇他,定是要再娶妻,再生儿育女的,不为自己也要为天下。”

雁昀脑海中眉眼透着光亮的少年,突然变了样子,闪现出一位十五岁的少年,失意难过,又强忍住悲痛的落寞身影。

紫竹园里有些花娇嫩,受不住一点冷,还没入秋,就已经开始凋零了,雁昀折断一些枯萎的花梗,“那时你怎么想着跟梁靖康去岐山的?”

李曦和疑惑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岐山?父皇当时都没能找到我。”

雁昀叹了口气:“我在岐郡王府见过你。”而你大概,一点印象都没有了。

李曦和有些热了,想将敞衣解开,可里面内衫露出来实在有伤风雅,他就只好将扣子松开两颗透透气。

“是吗,我不记得了,或许是见过的,只是我那时,每日都混沌度日,脑子里乱糟糟的。”

雁昀折了片大叶子,折成一个小扇子递给他扇风,“那后来是怎么想通又回来的。”

李曦和拿着那个小叶子扇,在脸边忽闪几下,完全不起作用,可他还是拿着在手里把玩。

“没有想通,你看我,现在都还想不通,我不喜欢,不想见那些妃子,也不想父皇宠幸她们,我是不是很自私,希望父皇只是我一个人的父亲。”

雁昀早从小刘公公禀报时就感受到李曦和的沉默和无奈,所以才想带他出来散散心,开导一二。

雁昀:“他是皇上,有万人之上的权柄,故有万人的顾虑,朝堂群臣委重投艰,哪有不希望家族承蒙恩宠的,有朝一日,你坐上了那个位置,就会感同身受。”

“我不会。”李曦和站定于一簇簇开的正旺的桂花丛前,目光澄明,映着落日余晖,仿佛能灼烧出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