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昀直视他,眼神热切却不灼人,“你就这么笃定我可以信任?”
李曦和好像还是很困的,打了个哈欠:“我信我自己。”
“信我自己的人。”
雁昀心跳快了两拍,他的人吗?
李曦和眼皮实在撑不开,又滑进薄被里,“我实在好困。”
“睡吧。”雁昀又将他摆正了些:“这样能舒服些吗。”
左侧肩膀一直抽疼的人强撑着笑意说:“嗯,舒服多了。”
深夜,雁昀仰躺在榻上,听见不远处床上的人轻微的呻吟声,那不是风寒病症的难耐,是有伤在身之人的辗转难眠,带兵多年,这种难耐他熬过太多次,其中痛苦,他太熟悉了。
雁昀回想起晚间时李曦和强撑的样子和汗湿的发鬓,所以,他是在瞒着,瞒着什么?
李曦和终于在断断续续的抽疼中昏沉睡过去,可梦境里又让他回到了那场纷乱中。
熙元九年,皇帝诏香山第三宗室,素有剑仙之称的许覃入殿,将已册封太子的嫡长子交与他习得剑法。
大戊国虽已统治三朝,但算不上什么太平盛世,北面一直不消停,疆域也是一颗随时爆发的定时炸弹,历代帝王也都是英勇善战的,熙元皇帝虽不想自己这珍贵儿子被搅入战局,可若是真的兵临城下了,也要保住自己的命。
遂命李曦和拜师许覃,习武香山剑法。
李曦和的骨子里是留着帝王世家英豪血液的,他天赋聪颖,身型身量也适合练剑,每日每月,都有明显的进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