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菁儿曾说,小公子每次从子山那处学琴回来,都会有新的伤痕……但是小公子却只字不提,只说自己是不小心撞到的。还警告菁儿不能告诉卫将军和你,但是菁儿又怕出什么岔子,就来问我,找我讨了些药去……”

听到对方说出这番话来,祁云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
乔申洛连忙道:“云云殿下,别着急,这也不一定是真的……千万别动了胎气。”

祁云倒吸一口凉气,眼里逐渐蕴了泪来,他咬着牙极度的隐忍道:“我将千川视若己出,待若珍宝。他却敢……随意动辄打骂!”

乔申洛看到对方眼睛都红了,身子也颤抖起来,便急道:“云云殿下……也许卫将军已经知此事……”

祁云狠道:“卫长临能知道什么!?日日醉倒温柔乡,连自己的孩子受伤都不曾看到,简直枉他身为人父!”

他从小在宫里任人打骂,除了赵公公没有人会在乎他的伤痕,就连父皇,也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摆设而已。

所以祁云最能明白,一个不被爱不被接受的孩童,内心究竟有多痛苦。他不能,不能再让千川变得跟他一样……

祁云又想起许多往事来,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僵直住,全身颤抖的如同埋在严寒深雪之中。

乔申洛一脸担忧心疼的抱住祁云,见此他也不免难受的哭道:“云云殿下……”

祁云颤着声道:“我必须……要做些什么……就算卫长临……不会……回心转意,我也要……让他仍存良知,去做……一个好亲父。”

他与卫长临,如今的情状,已经是名存实亡了。但是……总得在他走前,做点什么才行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次日,卫长临从茶昕阁的榻上早早醒来,身边还枕着熟睡的子山。

帘帐外天光盎然,稍稍有些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