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卷本是画卷,不会因人而发生任何改变。而人本是人,却会因一丝波澜而逐渐支离破碎。

卫长临能肆无忌惮的带回子山,也许是心中早已做好了求子去父的准备。

他要的是当初无暇的祁云,要的是能够继承衣钵的子嗣。

而不是如今肮脏无用的祁云。

可卫长临为什么还要再来刻意对他好呢?难道只是不忍直说,心中愧疚吗?

“叽——叽——”

窗边传来一阵鸟叫,阿福连忙走去取下信筒,动作行云流水。

接着到榻边问道:“公子……又来信了。”

祁云道:“念来听听。”

阿福打开信纸,一字一句的念到:“祁公子,在下昨夜在暮河中乘舟游玩,见天上星子尽落水中,煞是好看。在下想着,若是有朝一日能和公子一同见此情此景,或许也是死而无憾了。不过在下只是说笑,公子千万别记挂心上。上次回信公子还说,腹中的孩子已会踢人了,真想亲手摸摸看,是不是真的那么活泼好动。常听人说,月份越大身子越容易累,祁公子可要好好照顾自己。再过几日,在下便要去一趟萧国,许是信件来往便不会如此频繁了。勿念,愿安。——慕秀。”

“星子……我已经许久未见到星子了……”

阿福道:“公子别灰心,终有一日能看见的。不过……公子,这信要回吗?”

祁云道:“不回,随他吧……早该断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门外又突然传来脚步声,阿福侧过身道:“子山公子。”

来人一身白衣胜雪,笑意盈盈。府里除了他,眼下没有谁还能笑得出来。

祁云不耐烦问道:“你又来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