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二郎, 二郎瞎了眼, 二郎不嫌弃她。二郎家答应让二郎与她好,她马上就要嫁给二郎。翠翠觉得黎家二郎是这世上个顶个优秀的男子。他体贴、斯文, 站起时背脊比直得像根长杆,哪怕吃小炸鱼也总是细嚼慢咽。他像地主家的少爷一样矜贵, 却又没有惹上地主家少爷的那些鼻孔朝天的坏毛病。总之天上地下的男郎来了,都没有谁能比得上他。

可这样的黎二郎被一个外乡来的人给打了!

那个刚才还对她笑得慈眉善目的大叔,他简直有两幅面孔!居然一见二郎的面就冲上来, 狠狠掐住二郎的脖子, 还把二郎摁在了地上!

大叔嘴里还喃喃着:“余慎!你怎敢?你怎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?余慎!”

疯啦!疯啦!这个熊将军大叔就好像一座山一样,任凭翠翠怎么踢打他、摇他、甚至用牙啃他的手臂, 他自佁然不动。

中年男人的手臂就像枷项灌了铁水一样死死地扣紧了少年的喉咙。翠翠心想完蛋了,二郎他只是个瞎子, 他会被坏人给摁死的!

“什么鱼生?他不是什么鱼生?放手啊!呜呜呜!你快把他掐死啦!”翠翠哭得难看极了, 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
二郎已经翻白眼啦,她快要没有郎君啦。她不是最能打的吗?江对岸那群丑八怪们没人打得过她!怎么现在她就偏偏打不过这个坏人, 救不了自己的二郎,救不了自己的郎君了呢?翠翠难过到了极点,心脏跟针扎似的,揪得一阵一阵疼。

少女凄厉而尖锐的吼叫响彻上空,霎时间,传遍了整个渔村。

苏家翠翠她娘跟翠翠她爹都是心头一晃,忙不迭地就冲出院子跑了过来。温九、戚四察觉异状,对视一眼,也紧随其后。

翠翠她娘吓坏了,见老黎叔家唯一的命根子被新来的官老爷当蚂蚁似的拍在地上,连忙六神无主地攀上去:“别打了别打了!老爷您有什么误会?咱慢下来好好说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