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过马背上被浑天胡地、劈头盖脸那一顿打后,皮七这会儿子也没得当众对余东羿破口大骂的了。
可他偏生就是气,气得气血翻涌,气得头皮发麻。
照余东羿的话说,就是这小子又不理人了。
不搭理人算什么毛病?
潘无咎和邵钦在他面前都有这德性,稀松平常得很。
余东羿是半点儿子没把皮七铁青的面色放在心上,一口一个“姐姐”、“妹妹”,这才好不容易从中年美妇人和芳龄少女的女人堆里,礼貌地钻出来。
等到皮七跟前儿,余东羿已然被姑娘们扒拉得半身香粉、小半脸胭脂印。
男人这副模样有趣,像落拓不羁的浪客进了白骨精的骷髅洞,又顺道从蜘蛛精的盘丝洞窜了个门子,好不容易才从洞里钻出来。
大照民风开化,便是深禁宫闱内的女子,也从不羞涩于向男子展露好感。
侍女们玩闹过俊郎君了,也尽了兴,再有金玉帝的祭祀还在举行,于是女官们正经起来,派了人手,各做各的活计,一众纷纷散开。
只剩余东羿和皮七俩人,就在某处小阁水榭边。
皮七看了余东羿更来气,也不说话,就背朝他。
皮七身影稳当当、一动不动的,像是水榭边守了千八百年的石头猴子。
余东羿瞧了,只觉得有意思。
邵钦从来松形鹤骨、仪态堂堂,腰杆立得比青松还坚韧,未曾想,他如今扮起个十几岁大的顽皮少年郎,竟是有这般神韵,一股子喜庆。
余东羿去戳他:“皮小爷?生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