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谁都不想亲手壮大自己的敌人。

可大晏的军民要用盐、要吃饭,不用盐没力气,不吃饭更是活不下去。

不拿仅有的铜铁、金银矿产来换,狡猾的余氏、阴险的宦官又哪里肯松开口、吐出点东西来给他们呢?

利用燕京的贪官蠹役、米囊蛀虫,诱他们去剥削大照的民脂民膏,再以此盘出米粮来送到晏地养育自己人——

此举,亦是无奈之举。

于是,皮七和潘无咎两人就你来我往地跟说对口相声似的有一搭、没一搭地讽刺着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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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乱七八糟?

某位正在从事高强度体力操|练的,余先生,听得那叫一个撧耳揉腮。

他认得出邵钦的声音。

邵钦说话,如高山流水,掷地有声。

老婆自幼习武练剑,话语间一字一顿都如出锋捶拳颇有章法,听得人心悦神愉。

可现下楼上那俩人谁?

一个潘公公,音如冰川化水自深涧汩汩流淌,语调叫人不寒而栗。

另一个,哪里儿来的小子?

小子那话说得,上一句顶下一句,一跳一蹦还撺掇着一些异域的腔气,尾音上挑。

听音,像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少年郎。

再言,邵钦素来沉稳持重、处变不惊,又哪儿会被潘无咎随口戳一句,就磕巴了嘴?

所以上面的人决计不是邵钦。

邵钦人呢?

傻媳妇没来找他余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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