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时,晗说起今日来铺子里那个胖妇人,笑得直打跌。
“雪若姐,你是没见那个大婶被晔哥说丑了后,那个脸又红又绿,像开了个调料铺子一样,太可乐了。”
他坐在长凳上,捧着肚子,边笑边踢着两只脚。
忽然发现屋子里静了下来,咳了咳,识相地闭了嘴,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着另外两人。
凌晔垂着眼眸,夹起碗里的一粒米,放进嘴里认真地咀嚼。
雪若蹙眉,“阿晔,你怎么可以说客人丑?”她无奈道:“店里的客人已经少之又少了,你们还如此赶客,今后还有人上门吗?”
许晗做了个鬼脸,小心地打量着两人的表情。
凌晔搁下筷子,淡淡道:“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,她那品味仪态,配不上你亲手调制的胭脂。”
雪若一顿,高帽子猝不及防飞来,气不觉消了消了七八分。
她咽下心里的火,耐着性子好言相劝:“我们开门做生意的,少不得要低眉顺目哄着顾客一些,客人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。”
凌晔冷眼看她,并不以为然,冷冷道:“为了卖盒胭脂,便要说那些违心谄媚的话吗?我们就这么缺钱吗?”
“当然缺!”雪若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她离开夏州时带的银票早就花得所剩无几了,店铺的生意再这样惨淡下去,怕是连买米的钱都要没了。以前他是上官逸的时候,她亲眼见到他用父王给的玉印章在各处银号取银子,如今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,浑身上下东西里哪有那印章。
看了他一会儿,她终究没忍心说出口,心中暗道此人的“傲娇病”倒是一点没变,让他为五斗米折腰,怕是比登天还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