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李申,究竟是什么人,为什么他要一路跟着他们?
她想不出所以然来,转头见上官逸阖眸倚在车壁上,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。
雪若探了探他的脉搏,发觉他的脉息逐渐平稳,才放下心来。
他的脸色不似方才那般吓人,嘴唇也没有那么白了,呈现出淡淡的水色,他的眼睫毛漆黑浓密,在眼下投下一片弧形的阴影,看上去安静而乖巧,与醒时拒人三尺之外的模样很不一样。
雪若入神地望着他,满足地微笑。
马车不住颠簸,上官逸的身体随着马车不住左右摇晃,睡梦中失去支撑,头不时向前一顿一顿。
雪若怕他辛苦,忙坐直了上身,一手扶着他的头,轻轻搁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瞥见他的右手垂落在长衫上,她维持着上半身不动,吃力地伸出自己的左手,贴着他的长衫,将他的手抄进自己手心,轻轻握住。
想起方才危急时,他竟然说出要与自己和离的话,方才的难过委屈顿时涌了上来。
她赌气地想用指甲挠他的掌心,让他也痛上一痛,看下次还敢不敢胡言乱语。
手指在触碰到他时蜷曲了起来,只是在他手心像羽毛般轻轻蹭了两下,就立刻舒展开来,娴熟地穿过修匀的手指,与他交握。
日后等他恢复了,再与他算账吧,她在心中想。
他的掌心依旧是熟悉的微凉温润,让她能在贴合的一瞬间就能立即分辨出,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。
车外风疏雨骤,帘内两人紧紧依偎,十指自然相扣,青丝在肩头、衣襟交叠。
上官逸迷迷糊糊中觉得周身暖洋洋的,这暖意从身侧传来,自手心蔓延,就仿佛被太阳照着一般,驱散了多年来如影相随的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