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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沿上,小指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。

一月时光如细沙漏过指缝,不知不觉地流走了,转眼已是春深。

曲池确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宝地,温泉源源不断似乎永不枯竭,林子的花树被滋润得全年常盛,到了春天更是开得妍妍灼灼,屋前屋后的竹子绿得仿佛要滴油。

卧房内雾气弥漫,上官逸一头墨发披散下来,双目紧阖,垂着头坐在浴桶中。

雪若抿着唇坐在浴桶旁,不时抬手替他拭去额间的汗水,视线扫过他的脸上和身上。

薄薄的水光覆在肌肤上,数月卧床使他清减了许多,身上已不见从前劲悍流畅的肌肉,肤色愈发苍白,身体清瘦如修竹,倒多了几分书生的气质。

他身上有纵横的伤疤,深深浅浅的,最引人注意的是胸口上方那个剑伤。

每当她的手指抚触到这个伤口,心里总是毛毛地刺痛,记忆自动带入到那个大雪飞扬的画面,他不能去想这里的血肉曾经被利刃穿透。

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疼痛?她扬起头,吸了吸鼻子,平复一下发酸的眼眶。

很快她就稳定下来,低头在水里拧了拧布巾,将他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拂至身后。

做这些已经驾轻就熟,手上动作十分利落,拉住他的一只手,用沾着药汁的布细细地擦拭着他手臂上的肌肤,这样做可以帮助身体吸收得更好。

她做得十分专注,以至于连手腕被倏忽捏住也没发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