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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舀起一个馄饨,送至唇边,轻轻地咬开薄如蝉翼的外皮,香椿的浓郁的气味裹着猪肉的鲜香充斥在唇舌之间。

居然是香椿馅的馄饨,口味也是熟悉的口味,他面上平静如水,心内激荡汹涌。

思绪倏忽回到多年前,他在温师父府里学武功的时候,师母做得最多的就是这香椿馅的大馄饨。

雪白透翠的馄饨坐在金黄醇厚的鸡汤里,上面点缀着碧绿的葱花,既有鸡汤的鲜美,又有香椿的清新口感,他可以一口气吃上好几碗。

阿让每次都气得大叫,他最是受不了香椿浓烈的味道,抗议道:“为什么每次都是香椿馅的,我不要吃!”

师母每次都是无奈地对他笑笑,盛了一碗白米饭,让他就着鸡汤吃。

阿让气呼呼地,喝一口汤,扒拉着一口白饭的模样,他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
下一次吃馄饨的时候,依旧还是香椿馅的。

他觉得很不好意思,有些对不起阿让,不明白为何每次师母烧馄饨都是香椿馅的。

阿让在屡次出离愤怒后,已经接受现实了,默默地给自己盛一碗白饭,泡在馄饨汤里不声不响地吃。

往事飘散不可追,当年做鸡汤馄饨和陪着他一起吃的人,都早已成了地下亡魂,不知游荡在地府的何处。

在他最孤单最彷徨的时候,是温氏一家人给了他全部的温暖,让他有了家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