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得云淡风轻,左子衿却是心头一抽。
恩怨情仇难以理清,而今两人却都是一副朝不保夕的残破身躯,思及此间,心头竟然生出了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感,涩然:“你这些日子疏远殿下,便是因为这病吗”
尽管他一直提醒自己要讨厌上官逸,但眼下上官逸病情恶化,与给他输真气救命有着直接关系的事实也无法回避。
上官逸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,想了想,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,缓缓道:“你医术高明,可以帮我看看,还有多少时日吗?”
左子衿迟疑了片刻,答道:“若以银针吊着,少则一两个月,多则半年。”
上官逸咽下一口冷茶,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,“倒比我想象得还多一些时日。”
他转头看着左子衿,语气恳切:“其实我一直用寒冥功在压制身上的寒毒,只是近来身体不济已经无法运功了,就算武功,也只能使出三五成。先生可有什么法子,能让我恢复功力,撑过这几天?”
左子衿点头,“有是有,但是速效的方法往往伤身,犹如饮鸩止渴,有害无益。你现在的身子好比一堆即将燃尽的柴火,慢慢烧可能还能维持数月,如果加上一把旺火,可能顷刻就烧没了。”
上官逸漆黑的双眸闪过一线光,定定道:“能撑半月就行。”
左子衿目光复杂地望着他,半晌才冷笑道:“我只听闻你行事狠辣,没想到你对自己也如此不计后果。你真的,只是为了公主殿下吗?”
上官逸看着他的眼睛,似笑非笑道:“与其说为了公主殿下,不如说为我自己。”
左子衿眸光变得犀利,调转话锋,“上官大人从小在夏州长大,可是你却没有夏州口音,倒是发音吐字间有一些不明显的北地口音,令人有些好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