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天她仔细勘察过了斥候营所在庄园的地形和各条通道,这庄园位置建得十分巧妙,正好坐落在点苍山的山口指出。虽然营地后门通向后山,但其实完全没有路可以下山,除非翻越万仞悬崖,再跳入崖下激流如墨的河流,这条路基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。
唯一能离开营地的方法就是从前门出去,斥候营弟子只有执行任务才能离开庄园,为了防止弟子逃跑,在执行任务前都会让他们服下七日内毒发的毒药,如果他们不能在七日内完成任务顺利归来就会毒发身亡,而每次执行任务最少安排两人一组,既互相配合又互相监督。
如果她要顺利脱身,则面临两个难题,如何甩掉同行的搭档,又不被毒药毒死。
如果从前门硬闯出去?前门轮流由八名武功高强的斥候营弟子看守,连一只苍蝇要进出都难,更别提她这个废柴了。不由暗叹十三能够在重重把守下离营出走,武功必定要高出那些看守的守卫一大截才行。
雪若想不出什么好办法,有些灰心地趴在桌子上,随手把簿子往抽屉里一放,手指无意触碰到什么东西,她坐起身体,从抽屉的深处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笺。
她的目光被纸上的内容吸引了,那上面用有些粗糙生涩的笔法画了一个负剑而立的男子,他身材修长、衣袂飘飘,面孔处却是一片空白,不用猜也知道上面画的是苏辰。
薄如蝉翼的一张纸,一副连面孔都不敢画出的画像,缱绻着少女一段不可诉与人知的情思。
她心中一动,拿出笔墨来,借着油灯的光亮,坐在桌前细细地在画上描补起来。
脑子浮现上官逸在流苏花下舞剑的身影,不觉弯了嘴角,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他如墨的眉,微微含笑的双眸和清逸出尘的神采,又在他身后补上了一片如雪如云的流苏花海。
雪若满意地看着完成的画作,觉得十分圆满,小心翼翼地叠好收藏进梳妆盒内。
做好这一切,她更加清醒了,忽然想起昨夜下了一场雨,早上在树林里看见泥土中冒出了许多嫩笋,反正她也睡不着,不如趁着今夜月色明亮去挖一些回来,明日或蒸或炒还能尝个新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