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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着沈云起来收尸,给他的家人收尸。

这件事迟了五年。

他思绪飘忽的想,人生最可怕的地方大概在于,很多人的离开没有告别。

悄无声息的。

沈清起回忆起改变沈家的那一天。

父亲亦如往常去早朝。

沈清起前一晚在兵部当值,早晨回来补觉,正好看见了父亲上轿辇。

他若无其事的喊了声:“爹。”

父亲叫住了他:“你想想办法把老三弄去兵部,他什么样子,越发混球!照这么长,以后迟早废了!”

“我怎么弄?娘又不让。”

“你想想办法游说一下,把道理摆一摆,我摆过了,摆的差不多了,你再摆摆。”

“嗯。”

这是沈清起与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以“嗯”字结尾。

透着敷衍,和懒散。

父亲上了轿辇,他甚至没有目送父亲的轿子离开,若无其事的进了将军府。

路过母亲的庭院,母亲已经起身了,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寝衣,头发拢在肩膀的一边,对沈清起道:“过来,吃了饭再睡。”

“不吃了,很困。”沈清起打了个哈欠,朝着自己的院子去了。

这是沈清起一生之中最遗憾的事,稀疏平常的错过了与母亲最后一次用饭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