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政写字的手一顿,“什么?”
嬴政学着后世的说法:“我,未成年。”
炫耀。
赤、裸、裸的炫耀。
赵政呵呵一声:“哦,皇帝陛下是想说,你还没成年就扫荡六国了。”
嬴政听出他的醋意,“三十九岁,也很厉害。”
“……”
赵政心梗了一瞬。
这小孩长大了怎么这么气人?
嬴政难免想到了赵政的四十九岁,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衣襟。
没有那大片的鲜血,也没有咳嗽声和微弱的呼吸。
那些痛苦对眼前这人来说都过去了。
他心里却丝丝地疼。
但还是生气。
生气这人不辞而别,一走就是十年。
他其实想知道原因,但是现在拉不下脸来问,也不想问,问了就代表原谅,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低头。
一番唇枪舌战,最终嬴政还是把赵政拖进了寝室。
赵政在宽敞的床榻尽头批奏书,嬴政半躺在另一头休息。
他装不在意,却时不时看赵政两眼。
这个人沉浸在公务中时认真严肃,眉心很轻地蹙起,姿态端正笔直,叫人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。
嬴政的目光从他的眉落到鼻梁,又落在唇上,顿了一下,折返回眼睛,那长长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,忽然抬起,阴影下通透的眼睛忽然看过来。
琉璃般的瞳仁,眼神很深,很静,又带着一点笑意。
嬴政屏住呼吸,一点都不心地和他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