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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父亲在,还能制衡住两边,如今父亲不在,他们必然会争出一个高下来。

朝臣倒是没什么头疼的,仲父一家独大,父亲生前已然封仲父为相国、文信侯,位极人臣,现在多了迎立之功,他还能封他什么?

这是嬴政最头疼的问题。

况且他未弱冠,大事上说了不算,也需要学习和指导,完全是被牵着走的。

虽然这个人是仲父,他心里还是很没有安全感。

“赵政,”他把书放下,赵政正在他身边看仲父那边处理过的文书,应了一声:“嗯?”

嬴政思忖道:“你那时,是怎么封赏仲父的?”

赵政默然了一下,缓缓道:“母亲要我尊他为仲父,要全天下人都知道。封相邦,俸禄高一些罢了,他已经是封无可封了。”

嬴政一边体会其中的意味一边慢慢点头。

他现在尊称相国为仲父,确实只是在宫中或私下称呼,朝堂之中,是不会那么称的。这也是父王的拉拢和权衡,如果将这称呼昭告天下,无非是更助仲父的声望。

仲父要的,也恰恰是这个吧。

“成蟜要去封地长安,要安排人护送,也要格外给一些赏赐。”嬴政在书简上把这些事宜记下来,却被赵政拦住。

“先别让他去封地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这是父王为了保全他们兄弟两个的权宜之计,父王怕成蟜和练夫人那边威胁到他,知道成蟜素有野心,又不忍看他们兄弟阋墙,才叫成蟜前往封地不得怠误,如无王命不得离开。要的就是要成蟜和练夫人一辈子待在封地做个富贵闲人,保命安身。

如果成蟜真的能安分守己,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遵从父亲的遗愿,保成蟜衣食无忧。如果成蟜野心不死,那只能,另作他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