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吃好了。”邱静岁也放下手,及时打断了对方的话,她摸摸肚子,满足道,“还要多谢你的招待啦。”
崔宓无奈地撇了撇嘴角。
两人在酒楼门口分离,崔宓说自己要赶着回去尽儿媳妇晨昏定省的孝道,明日再来找她,邱静岁目送她上车离开,脸上的笑容慢慢消褪。
她捧着一颗酸涩的心,从酒楼步行回到四合院,然后收拾好包袱,把院门的钥匙从荷包里拿出来放在石桌上,掩好院门,离开了这间她和陆司怀产生羁绊的四合院,也离开了京城,回到了她如今的栖居地,石云县那间略显逼仄的院子中。
从这一年开始,旱灾越来越严重,县城道路两边的乞丐多了起来,而且各个都是面黄肌瘦的,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一般。
城中布施的人比往年也有所减少,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,人们对于风险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,也会尽早采取应对之法,虽然略显保守,但是这已经是百姓们最好的选择了。
自己没有余力去挽救这么多人的性命,但看到这样的场面却会冒出不该有的负罪感,为了免去这样煎熬的心情,她减少了出门的频率。
不过也不是完全绝望的,起码之前朝廷的措施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旱灾的影响,相比起天书中这场旱灾曾经对国家造成的危机,如今起码不至于出现政权上的动荡。
邱静岁倒是常去看望邻居的那位老妇,她管不了太多人,但是眼睁睁看着邻里饿死还是太过残忍了,力所能及的话,她倒很愿意帮一帮邻居。
老妇人看明白了她的心意,倒叫她放心,说自己一个人吃的少,往年也有囤积粮食的习惯,还不至于饿死。
刚开始邱静岁信以为真,去过几次看见对方的饭桌上也确实有粗粮和简单的素菜,就放了心。但是大概一年多以后,老妇人的身形越来越消瘦,手背上的皮肤布满了黑色的斑,一捏只能揪起一层薄薄的皮。邱静岁这才知道对方其实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