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矿上那些人三天两头找你是为了什么事?”唐氏夹了一筷子青菜,问。
“还不是税贡的事。”刘永意道。
唐氏慢慢嚼了几口,咽下去,迟疑不定地问:“是,今年税贡是要筹备起来了,税好说,照往年的例,不过换一头主家。那矿产呢?”
刘永意又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我听说皇宫那边没松口?到时候不会要出双倍吧?咱们禹城虽然盛产红宝石,但矿户干的是下死力的活,从年初累到年底,难道不叫人剩下点东西?”唐氏也叹气。
“早多少年就成了交皇帝私库去的东西,这一公一私,按照道理说应该尽着应付公主,但任是谁也明白,皇帝那边也绝不容含糊,偏今年的出产成色又一般,怎么不叫人为难?”
唐氏想了一想,问:“叫那些矿上的大户出点,先把头一年对付过去,不知道可不可行。”
“谁不知道他们手里有好货,可他们家家户户都是悭吝鬼,再说有了这个先例,以后还不尽照着这个来,他们更是一毛也不肯拔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他们想挑一批稍次一些的给公主送过去,好的留作上用。”
邱静岁闻言暗吃一惊,禹城官府的人胆子也太大了,不论从前怎么不受宠,八公主到底才是享受禹城汤沐邑的人,这么做不怕出事吗?
想到这里,她心思一转,又想到了另外一种角度。自古以来,拜高踩低的事多不胜数,翻车被打脸的似乎也不在少数,但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幸存者偏差罢了,正因为翻车的事稀罕,所以才会被人津津乐道地传下来,大多数时候这都是一项大家默认的生存法则。只要拜的这个人够“高”够“稳”,就很少出错。
皇帝自然是要比公主要高的,再说公主只对封地有财政权,军事权力可没有,说到底还是不如皇帝说了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