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?钦差?”谢麻脸在城门守了大半年,听他这么一提立刻联想起几个月前为了迎接京城来的钦差大臣,城里城外,上到知府下到差役,一个个被折腾得够呛的场景。
毕竟年纪大,行事谨慎老练,谢麻脸朝那个等待查验文书的健壮男子客气地说:“请公子稍等。”
说罢眼神示意新兵把路引给自己,他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堂,颇认得些字,因此很快便辨认出了路引上写的是什么。
但是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识字,恨自己怎么早不偷懒晚不偷懒,偏偏在这么一尊大佛到来时打瞌睡,还摊上个这么一根筋通到底的搭档,把这贵人给狠狠得罪了。
谢麻脸抖着腿跪下来,满嘴请罪。
那黑脸新兵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闯了祸,他忙跟着跪下,脸色发白,只知道磕头了。
追霄跟转头看向马车里,恭敬询问:“大人,如何处置他们?”
完了完了,新官上任都要烧起三把火,更何况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,不给地方下马威岂不是白来?谢麻脸恨不能回到半个时辰前打醒自己,他害怕得脸上肉都跟着抖。
马车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:“玩忽职守,罪责确实,此事等见面后由杨县令处罚。”
“是,”追霄应道,又问两个士兵,“还不能放行?”
“大人恕罪,”谢麻脸拿脚去踹另一人,“还不快去回禀杨县令来迎钦差大人?!”
黑脸士兵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站起来,连手里的长矛都扔在地上,转身就往县衙方向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