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没办法留下神女,没办法握住什么来取得安全感,于是只能去迁怒冷一,去恨他,去用言语刺痛他,才能以此得到一些平静,哪怕知晓冷一其实没有做错什么。
冷一漠然不语,依旧垂着眼。
肋骨下方又密密麻麻地传来了虫蚁噬咬般的酸涩苦痛,他呆坐着,心中折磨并不比叶莲轻上多少。
甚至被叶莲这样刺痛,他在苦水硫酸里浸泡的灵魂,才能惶然地找到一些倾泻情绪的出口。
他为什么不去送送她,为什么偏偏就在那天晚上,任由她一个人回庄园?
冷一已经无数次这样问自己。
阿洛对他骤然变化的态度固然让他痛苦,但匆匆几次,他见到了阿洛脸上的疲惫,看到了阿洛眼神里的悲伤,他不知那是为何,茫然无措,不知如何替她抹去,甚至不再允许被靠近。
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,冷一曾经感受到的、两颗心逐渐贴近的甜蜜,就这样荡然无存。
他们关系的开始,是阿洛的意愿,他们关系如何结束,也不是他能决定的,冷一很清楚这个事实。
可如果知道今天会如此,那天他一定会送她回庄园,会片刻不停地跟着她,哪怕她叫他走,伸手打他,像从前那样“惩罚”他,将他的指节咬得全是齿痕,他也想守着她,替她抵挡那些已经发生的、会让她感觉痛苦的事情。
自我责难化作藤条,不断鞭笞着他赤/裸的内心,可冷一看起来依旧冷硬如冰雪,甚至气质更加空茫虚无,如寒冬中的白雾深林。
“我不要阿叶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