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谁又喜欢对着镜子, 去看自己丑陋又卑劣的面容呢?
孟沉飞的悲剧, 始作俑者固然是岑氏, 但她这个挑起争端之人同样罪无可恕。
这个认知, 让她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惶恐感。
我与岑氏,到底有什么不同?
她有些茫然地想。
通向平等自由的道路固然伴随着牺牲,但那些被卷入浪潮, 无知无觉的可怜人,就应该痛苦,应该被放弃吗?
原来曾经的“孟沉飞”,在成为了掌事的“郁妤师姐”后, 也变成了曾经最厌恶的人啊。
她思索着, 低落着,自厌着。
忽然,清朗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密道:“师尊!”
她闻声抬头,下一刻便撞进温暖的怀抱。
时昼贴在她耳边, 低声喃喃道:“师尊, 我好担心你啊,那个想自爆的疯子没对你做什么吧?”
郁妤:……
她冷淡的视线越过时昼的肩膀, 感受着心底腾起的疲惫感。
她忽然不想和时昼玩这种情深意切的师徒戏码了。
“好了, 别装了, ”她拍了拍时昼的背,淡漠道, “我一个元婴修士,对上一个筑基有什么好担心的?”
时昼无知无觉,还在她的颈侧蹭了蹭,这才笑嘻嘻地抬起头认错,却在看到她淡漠神情的一瞬间愣住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