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就在这座山中小院里度过了人生中最难以言喻的一个月。
昱朝风气开放,自由散漫,但谢家作为百年望族,习孔孟之道,承先贤遗风,家风非常严谨古朴,秉承的是“卑以自牧,含章可贞”的君子之道。
不止是谢家男子,谢家的姑娘们也个个都是知书达理,进退有度的闺秀。
所以,当她让他接下来去负责所有人的膳食的时候,谢词安安之若素,虽说君子远庖厨,但她弄出来的食物不能说是十分美味,只能说是难以下咽,两相比较,不如他自己来。
当她得意洋洋地把自己写成鬼画符的道经扔给他观摩瞻仰,并要求他不带重复地夸奖一万字的时候,谢词安静默了,但他觉得这也不是不能理解,毕竟人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事。
当她光着脚下溪水还欢快地招呼他一起来玩的时候,谢词安……谢词安不能接受!怎么会有姑娘在陌生男子面前光脚下水还让人一起来玩!
他铁青着脸把人捞上来,一言不发地把鞋子递给她让她自己穿上。
少女不解:“为什么?现在溪水冰冰凉凉的,下水玩非常舒服呀……干什么要让我把鞋穿上?”
谢词安冷冷看她一眼:“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脚不能随便给别人看?”
少女歪了歪脑袋,发髻上的水仙花随着她的动作摇晃,她不以为然道:“看了又怎么样?不看又怎么样?难道谁看了我的脚,我就必须对谁以身相许吗?”
谢词安静默不语。
见他如此,少女笑了,靠近了他一步:“谢词安,那我救你的时候可是亲手拔了你胸口的箭又帮你包扎,照理说我看的不是比你看的更多?你是不是也该对我以身相许?”
他微微一顿。
谢词安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。
山上的清风、崖边的明月、草间的蝉鸣,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