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叹了口气,用十分敬佩的口气说:“这是‘德政’啊,只有真正爱民的官员,才会注意到街头的尸体,想到预防瘟疫,想到用囚犯去收殓尸身,给衙役发放工钱,这位苏签判,并不是徒有虚名。”
众人一阵沉默,不知道说什么好,隔壁的苏签判是个好官,但他们还是要救那些出生入死
的兄弟,如果因此而连累苏家,还是希望他家的陶然居能够照样开张吧。
鹅毛似的大雪下了一整夜,早上起床,窗外的翠竹被压断了好几根,苏轼心疼得不行,还跟李书文说让他派人把压在竹子上的积雪扫掉。
苏轼精神抖擞地准备出门去监督收殓工作的进行,王弗指了指隔壁,笑而不语。
“或许能相信他们一次也不可知。”
“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,为何不让衙门的人过来缉捕?”
“你不是也看出来了?他们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,如果不是生活所迫,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呢?”
“这群汤山盗匪中,有不少是庆州厢军的逃兵,如果被抓,应该会判刺配之刑吧?”
“厢军本来大多由发配的罪犯和招安的土匪组成,就算被抓了,也不过是被黥面,陕西诸路的兵最苦,就连凤翔府都是人丁稀少,妇孺居多,要想安定军心,还是要先安民啊。”苏轼感慨一声,与王弗道别,上衙门去了。
王弗站在门口,凝望着北方的天空,那里阴云密布,暴雪将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