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大夫的声音也变得沧桑了许多,他抬手查看了王弗的眼睛,叹了口气,说:“十娘是个好孩子,那苏家郎君也是重情重义的,只是生错了门户,好好的神仙眷侣成了一对怨偶。那孩子已经跪了三天了,下了这么大的雨,他再不起来,那双腿十有八九要废。
”
谁的腿要废?谁跪在门口?
王弗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,她努力地睁开眼睛,低声说:“你们在说谁?”
双喜一下子蹦了起来,扑到她身上,一迭声地问她:“十娘,你怎么样了?想不想喝水?还难不难受?”
郑大夫唤七喜:“十娘醒了,七喜,你快去把煎好的药端过来。”又上前给她摸了脉,她的脉象已经平稳下来了,既然她已经醒了,那他就不该再待在她的闺房里,所以他看着七喜给她喂了药就出去了。
王弗歪倒在迎枕上,脑袋还有些发晕,又追问道:“是谁跪在门口?为何要跪在门口?”
双喜面有难色,看了七喜一眼,七喜也支支吾吾的,这两天王弗病着,外头闲言碎语都不堪入耳,尤其是苏轼在王家门口闹了那么一出,苦苦跪在王家门口三天,那些市井小人就传闲话,说什么是王家十娘与他有了首尾,怀了他的孩子又落了胎,所以他才跪在王家门口谢罪。
“说,不说我就自己出去看。”王弗作势要掀开被子,七喜连忙把她按在床上,咬着牙说:“是苏和仲跪在门口,为了求娶你。”
“他?为了求娶我?”
“他已经跪了三天了。大官人本来不愿理他,但看他诚心,就让他请父母上门提亲,可他家里人不同意,所以他就一直跪着,说是给你祈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