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惊秋点了点头,骑上谢知非给他的马,就走了。
前几日,时遇告诉他,袁暮亭他们已经知道他还活着,让时遇转告,务必回去看看大家。
桑惊秋觉得,确实应该去一趟,当年他闷声不响地失踪,他们必然着急难过,无论有何理由,说到底,总是他做得不妥,如今既然出现,是该跟大家见一见,也好叫人安心。
骑马跑出一段,桑惊秋又停了下来。
谢知非已经找到证据,欠缺的最后一步也因为这次追杀被补足;上头派人过来协助,表示皇帝也心中有数。
事情到现在,已经八九不离十,以谢知非的精明,很难再出纰漏。
他应该放心。
可……
时遇去哪了?
这人虽然自我,却又不至于如此不知轻重,明知谢知非会追问,还不声不响地消失。
除非是不得已,不得不消失。
桑惊秋勒停马匹,回身,朝来时的路看过去。
他们来时特意抄近路而没走官道,能最大程度不对正常赶路的人造成影响,夏日午后酷热难耐,这条路空空荡荡,只有马儿轻轻踱步的声响。
天气委实太热,额头和脸上不断有汗水渗出,顺着骨骼分明的面颊下颚,缓缓落进领口。
桑惊秋吸了口气,拽着缰绳掉头,“叱”了一声,沿来路飞奔而去。
路的两侧满是野草和树林,遮出大片阴凉,树木郁葱的位置甚至有些昏暗。
方才路过时未曾留意,如今放缓脚步,很快发现,在一处相对隐蔽的树下,一些东倒西歪的杂草“弯”出了一条小路,他过去试了试,应该是有人快速跑过去,造成的。
顺着那条路往里看,是黝黑的一片树影。
桑惊秋把马系在树上,沿着那条“路”,往里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