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一会来一个一会来两个,忙个不停,等忙碌告一段落,已经过去足足半个多时辰。
袁暮亭看向紧闭的院门,西岳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,莫非时遇真有问题?
这时,门开了,她立即望过去,正对上边走边看过来的西岳,忙上前,还未开口,西岳一摆手,道:“没事。”
袁暮亭一愣:“果真?”
西岳:“千真万确,就是有些劳累,休息一下便无事了。”
袁暮亭自然是相信西岳,放下心来。
又过了几日,西岳准备下山,离开之前,他再次去找时遇,单刀直入地说:“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,你要作践自己也没人拦得住,我只告诉你,你若再如此下去,不出一年就会神志昏聩,哪怕你内力如何深厚,也只是短暂拖延,到时候变成疯子,即便有惊秋的消息,你也不可能知晓。”
时遇沉默地低着头。
西岳从未见过时遇如此模样,但他并不认为方才所言过分:“我把话放在此处,你若因为那个药出事,即便找我,我也绝不会救你,你好自为之罢。”说着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时遇沉默片刻,拉开书桌抽屉,拿出一个青瓷小瓶。
拨掉塞子,轻轻一倒,几颗枣红色的小药丸从瓶口滚出来。
从中莫如玉的迷魂术至今,整整九个多月,他一直带着这瓶叫作迷魂散的药丸,只要服下此药,就能看到想见的人。
时遇忘不了第一次主动服药醒来,桑惊秋的笑脸仿佛还近在眼前,未竞的话语堵在心里,挠的他心痒难耐,有个声音告诉他,再吃一颗,再吃一颗罢,吃了,就能心想事成。
他差点就要照做了。
可随之而来那种浓烈的空虚和脆弱感,如同扑涌而至的浪潮,兜头兜脑铺天盖地,密不透风地裹在周身,仿佛被摁入水底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言的痛楚。
这是迷魂散的代价。
予你最渴望的,又用更深重的失落包围你,为了压制这种令人窒息的失落感,更为了可以再一次进入幻觉,看到最渴望的那个人,就必须继续服药。
循环往复,不止不休,直到彻底失去自我,成为药的奴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