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拳更比一拳狠,对方被他刺激得也下了狠手。
双方都是不要命的打法,皆已筋疲力尽。
他靠着墙,缓缓滑下。而对面横七竖八瘫倒在地上,模样竟比他还要狼狈数分。
他冷笑,“还打吗?”
“你他妈……”
“我奉陪。”
黄毛从地上艰难爬起来,朝他啐了一口,“算你小子狠,今天我们就先放过你,下次绝不会这么轻易。”
“走!”
陈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,这才瘫软在地,嘴里涌出血腥味,激得他胃里翻涌。
他喘了口气,压住痛意。
夜色更深了,天上无星亦无月,路边灯光惨白无温,未曾照到黑漆冷清的街头小巷,墙皮脱落,瑟瑟潮湿,尽头无门。
陈辰狼狈坐在角落。
他右手搭在膝盖上,嘴角磕破了,颧骨青乌,额角的血在这冬日夜晚已经凝固,指节处皮肤烂翻,一双手滴着血,浑身脏污不已。
他在等。
他静静坐着,不慌不忙,即使满身是伤,也不曾皱一下眉头,他只是坐在那里,后脑靠着冰冷无温的墙壁,双眼盯着小巷的入口。
他在等一个人。
等那个早已离开、身死魂消、而如今一切可重来,故尚且年轻朝气、眼神明亮、对整个世界都充满期待的少年。
等那个爱了他一辈子的傻子。
等那个他想赎罪的何池。
再次醒来,他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十九岁,这一个已经开始而不会有结束的年纪,他欢喜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