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拇指擦过他的眉眼,鼻梁,以及没了血色的唇瓣。
一遍又一遍。
“我不该招惹你的。”许亦竹小声说,“我不该说要和你试试的。”
懊恼,自责,后悔。
所有的情绪恨不得把他撕扯成碎片。
“对不起啊,季邂。”
注定孤独一生的人,怎么敢奢望有人爱。
空荡寂静的房间,只有许亦竹的低喃。床上的人面容安详,如同睡着了一般。
许亦竹附身亲吻了一下他的唇瓣,眼角的泪抑制不住的全掉在他的脸颊上,眼眶里,又顺着眼角没入两旁的鬓发。
他的唇,冰冷,却很柔软。
……
季父和季母到达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。
许亦竹让周一开车去机场接的他们,二老从国外赶回来。一路上风尘仆仆,一脸憔悴。
见到季邂穿戴整齐,安安静静的躺在许亦竹准备的棺材里时,俩人顿时红了眼眶,季母伤心欲绝地趴在季父怀里哭泣。
许亦竹已经联系好了一家殡仪馆,明早八点会来接季邂的遗体去火葬场。
“叔叔阿姨,真的很对不起,我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意外。”
老年丧子,白发人送黑发人,许亦竹能理解他们心中的痛苦。
“小竹啊,你先起来。”
年过花甲的老人,目光深邃,身体看起来也相当健朗。
他扶起跪在地上的许亦竹,说道:“人各有命,是命就得认。”
许亦竹不甘心,不被命运眷顾的人到头来还要感谢命运馈赠的折磨。
“你是个好孩子,不必太自责。”季母擦掉眼泪,握着许亦竹的手温柔的拍拍,又替他整理好起了褶皱的衣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