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过祁凤渊,翻身下床,走至书案旁,打开灵囊,取出那封被妥帖安放的书信,提笔仿照祁凤渊的字迹,在信封上提了三个字——和离书。
又从自己怀里取出记载了“留魂”的书册,二者叠放,摆在了书案中心。这是留给连洲的,连洲会明白他的意思。
连瀛回到床前坐下,低头凝视祁凤渊,看着看着,突然伸手整理他的头发,仔细捋顺了,然后整理衣领,端详一会儿,又去摆弄祁凤渊的手,把两只手塞回被褥里,被子拉高遮住脖子,只露出一张脸来。
最后,连瀛低头亲在祁凤渊唇上,轻轻咬了下唇一下,分开一点儿,唇仍贴着唇,他轻轻道:“祁凤渊。”
千言万语难尽,可连瀛只是珍之重之地喊他一声名字。
他迈出门时遇见了连洲,把连洲嚎啕的哭声抛诸脑后,他混混沉沉地走出院门,巧遇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虞真,他把要交代的事说完,
临走前虞真问:“你不陪他?”
连瀛脚步一顿,苦涩笑道,“不了,他不想看见我的。”
“我走了,再会。”
他戴上帷帽,向山下走去,在山脚时,他转身向着蜿蜒无尽的三千长阶抬手施礼,即是感念相助之情,同时也是道别。
珍重地道一声——再会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