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为了死而存在,人又为何而生?”林如鉴扇面轻抖,抬脚将落花碾进尘泥里,“小连,我杀了你,你便不会再为无力回天之事而辗转前尘。”
“甚至是,”林如鉴步子一顿,而后脚尖朝左,向着连瀛方向一步一步走去,“凤渊,也不必因你所累而魂魄不得安息。”
连瀛怔忡,喃喃道:“凤渊,也不必因我所累而魂魄不得安息?”
“凤渊,因你身死,又被你强行挽留,他早就想离开了。”
连瀛重复道:“凤渊,因我身死,又被我强行挽留,他早就想离开了。”
“一切都是因为你,凤渊是被你所害。”
连瀛声音发颤:“一切都是因为我,凤渊是……被我所害。”
“只要你死了,凤渊便解脱了。”
“只要我死……”扇尖抵着连瀛咽喉,血珠沥沥,连瀛喉头哽咽,“他,想解脱吗?”
林如鉴一顿,随即收扇横挡住刺来的一剑。
“春风过境”自发出鞘,清风平地起,却吹不散疯狂滋长的煞气,林如鉴转动手腕,轻轻一笑,随即与漫天红花一齐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连瀛站在煞气中心,被黑雾与清风包围着,思绪错乱,心神难持,既竭力收束散溢的煞气,又不由自主地放任这些煞气向镇中心蔓延。
想,绞杀一切。
“春风过境”剑身震荡,发出刺耳剑鸣声,听起来像是凄厉哭音。它弯折剑身,一下又一下撞击铜墙铁壁般的黑雾,试图靠近连瀛。
连瀛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不知何时染上血色,情意、笑意在这双眼里一点不剩,他望着雨后初霁的天空,心心念念想杀人。
忍着杀欲是这种感觉,祁凤渊在忘忧谷里也是这般痛苦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