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瀛面朝南方,迈开了步子,一棵高大的枯树立在他的身前,两者相撞,连瀛竟是穿透了那棵老枯树,来到了从未走过的山道。
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。这话说得并不算对,人若过分依赖自己的某种感官,那什么都可能会是假的。
连瀛翻掌,一串青色琉璃出现在手中,琉璃散发光热,牵着他向前走。
绕过曲折的山道,琉璃垂落,在空中兀自晃了晃。连瀛扯下发带,于他面前跪了一群人,为首的是在沼泽见到的黑衣领头人。
连瀛道:“千山。”
黑衣领头人抬头,脸色苍白,左半张脸上绘着红色妖娆的奇异花纹。千山抬眼又仓促垂眸:“公子。”
连瀛指尖摩挲那串青玉琉璃,珠玉碰撞出好听的声响,他问:“人呢?”
千山抬手,有人拖着一名高大男子上前,那男子额长尖角,轮廓深邃,皮肤覆盖一层细密鳞片,他被人卸了一足,走得踉跄,走到连瀛面前又被人狠狠掼在地上。
“公子。”那男人从泥土里艰难喘息,“公子,我们只是奉夫人之命行事。”
连瀛只问千山:“只有他?”
千山头低得更下,“还有三位宫主逃进忘忧谷内。”
“抬头。”千山的脸抬起,连瀛躬身,眼睛笑得弯弯,他的指尖在千山那描绘红纹的半张脸上流连,最后停在千山的眼尾小痣上,这双眼是千山与万水长得最为相像的地方,连瀛抬头按了按那颗泪痣,漫不经心道,“把三位宫主带过来,其他不必留活口。记住,不要和槐城外的人交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