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别人,我觉得哪天都一样,不过哑叔逢年过节会搞得很隆重。”
观里只有两个活人加两只鬼魂,他不是话多爱热闹的性子,哑叔是几天不说一句话的人,故而再隆重也只是张灯结彩、多几碟菜,不过今后多了她,或许还有小孩子……可能会变得不同吧。
他以前不在乎节日,现在却期待起了今后的热闹。
方肆见她心不在焉,手腕用力,把她拉过来靠得更近,垂眸:“怎么?”
“我在想,你不爱过节却坚持今天回来,是因为我?”
“……”不然还能因为什么。
栾芾从他的表情就能知道答案,她虽然在普通人家长大,跟其他人一样注重节日,但也不是非得回家过年过节不可……话虽如此,他能在这种小事上照顾她的感受,她心里是欢喜的。
脸上笑意一收,她突然停下脚步,盯着他的左眼。
他的眼睛自扶柳死后就恢复了黑白,可是从这个角度看去,他左眼的瞳色和右眼不一样。
栾芾凑近细看,发现不是错觉,他左眼的瞳孔不是纯粹的黑色,真的在泛红。
怕听到禁术未解的回答,欲言又止,没有勇气问。
方肆抚上左眼,知她想问什么,故作轻描淡写:“禁术解了,不痛了,也看不见了。”
咒术在他体内待了二十几年,即使已解,对他身体造成的损伤不可逆,他不会早逝,代价是左眼的光明。
她一路上闷闷不乐,倒是方肆看开了,一只眼睛换一条命,已经赚了。
回到第二道门,哑叔早早等在门口伸脖子左顾右盼,见他们回来,心落回肚子里,一脸喜气:“你们先歇着,我去炒菜,很快就能吃了。”
栾芾心中一暖,莞尔:“谢谢哑叔,我来帮忙。”
“不用,歇着。”
哑叔闷头钻进厨房,步伐比任何时候都轻快。
屋顶上,两个老家伙在吵架,方爷爷分神瞥了乖孙的眼睛,心里有了数,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打老儿子去了。
她从来没觉得回到熟悉的地方是那么的令人安心,就连方爷爷和方老爹的争吵声都格外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