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曾有过一个弟弟,没挺过天花。”她学着他的样子靠着墙,手指绕着裙带,语气故作轻松,“别看我穿得像个深闺小姐,其实我以前在家里时每天都要穿太极服习武,我爹病了之后,武馆就关门了,自那时起我才能穿漂亮衣裳,所以啊,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你们认为的大小姐。”
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,武馆生意越来越萧条,一个个师兄师弟离开馆里,不是带着老小避难,就是去做苦力活贴补家用,现在的项家,早已无人问津。
方肆再次斜睨,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:“没有满手茧子的大小姐,不要把我和别的蠢人混为一谈。”
没想到他还不忘记嘲讽老周,可真记仇,栾芾失笑,摊开双手,见上面果然有明显的厚茧。
习武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,每天要和满馆的师兄师弟们在一起不厌其烦的练同一个招式,开始的时候她很不适应,双手长了无数个水泡,有的磨破了流了血,糊得枪杆鲜血淋漓,她爹也不许她停下,从早晨到天黑,从五岁到二十二岁,一天未曾停歇。
这是她努力过的证明,她倒是不讨厌这些影响美观的茧子。
瞥见他手中的金珠,想起前几天他用它对付那只妖,栾芾问出了心中一直想不通的问题:“你说你修道,为什么会用佛珠呢?”
“这是流珠,也是道家的东西!”方肆有些不高兴地瞪了她一下,肩上的小蛇欺软怕硬,也气呼呼的对她晃了下头,“这颗流珠千年神木所制,练于灵气充盈之地,经过百年开光点眼,才有了现在的威力,和你口中的那凡物不是一个东西。”说到此,话里又带上了几分得意,
栾芾无辜地眨了眨眼,原著对这些东西没有过多描写,她以前对这方面更是完全不了解,只看过和尚拿它诵经,因此就先入为主把它认成了佛教专用的东西,之前她还奇怪道修怎么会用佛教法器呢,没想到是她见识浅薄,怎么她走到哪都是文盲啊……
她轻咳了声,转移话题:“当年你们盘云观里的真人打伤了扶柳,之后应该会有她的消息,你有没有听说后面发生了什么?她和连鸿煕去了哪里?”
“……就你话多,不想死就别多管闲事。”方肆把小蛇从肩上拎下来,脚步一转,越过她转回室内。
“叮铃铃”的脚铃越来越近,连温禄和汤明馥的身影渐渐清晰,二人和方肆在长长的楼道里目不斜视的错身而过——到点换守夜的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