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欲上前帮忙搀扶,连温禄护着老周巧妙地侧身避开:“他摔了一跤磕着头了,无碍的。”
店家一个魁梧的中年壮汉,硬是在年轻男人的气势压迫下讪讪地收回手:“您请自便,有需要再喊伙计。”想了想,又添了句尾话,“荒野之地不缺豺狼虎豹,客官们还是不要夜游为好。”
连温禄笑着点头,昏黄的灯光下,他本就极白的肌肤好似反着光,和善的眉目在和店家对视的某个刹那间像浸了雪、染了霜。
方肆和汤明馥在他五步之后,不合的二人却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放在他身上。栾芾落在最末尾,悄悄观察他们看连温禄时的神色,但方肆和汤明馥都是天塌地陷也不露声色的人,她从他们如出一辙的冰山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。
老周还在昏睡,陆戈和连温禄一左一右的把他架上二楼,费了一番功夫安置到床上。
陆戈细心地掩好被角,回头说:“他暂时还不会醒,我在这里守夜,你们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,栾芾的体力比不上他们,其实早就累了,她摇了摇酸疼的脖子,依言迈开沉重的双腿。
连温禄上前两步,和她并肩而行,纤长的睫毛下,那一双似泡在凉泉里的黑眸闪烁着若有似无的温柔:“项小姐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栾芾偏头望着对方俊美得妖冶的脸,对他的主动邀请感到惊讶,她垂眸思考了两秒,抬眸,点头。
“慢。”
听见方肆冷然的声音,栾芾和连温禄一同回头,只见方肆拔出了一直背负的长剑,横在汤明馥身前阻挡了她的去路,剑柄正反两面刻着太极图,剑身通体黑中透亮,布满了繁复难懂的字符和图形。
剑有双峰,对应阴阳,是道教最常见的法器,修道者把它视为仁道之兵,只作护身之用,但方肆手上这把剑的剑身环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煞气,显然此剑年代久远,噬血无数,非寻常兵器。
连温禄脸色微变,视线钉在了剑上,他神色恍惚几瞬,额上渗出了层细密的冷汗,身形略有不稳。
栾芾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低声问:“你没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