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页

早几年的时候,这位傅夫人还昂首挺胸的当众跟人叫板,时过境迁,傅府前有倾国倾城的侧室冰羽,后有别人塞进去的几房美妾,傅梓洲哪里还顾得上她?她如今没了宠爱,还被府中女人害死了大儿子,已经心灰意冷,不复当初的嚣张跋扈。

栾芾别开眼,想起了承熙二十七年的冬至,那夜她和司寇青、婉柔、傅梓洲在府中的凉亭里用膳,四人对酒当歌,谈笑风生,再看眼下的处境,心里不是滋味。

回了家,她唤月见带燕笙去洗漱,然后鬼使神差的到了那年四人齐聚的亭子里,就着冷清的月色,一杯接一杯的把苦酒灌入愁肠。

她对着当年婉柔坐过的位置倾了倾酒杯,苦笑:“我总算明白,为什么常人说活得久不是一件好事,多活一年,就要多遭一年的罪,活久了,也就厌了。”

杯沿沾唇之际,白瓷杯被人一把夺去。

栾芾仰头。

她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俊朗的青衣男子,岁月厚待他,未曾在他脸上烙印风霜,他目若朗星,面如冠玉,风采依旧,仅余一头雪发透露出他历过世间沧桑。

她怔怔地问:“你回来了?还是我醉了?”

算时日,他此时应该在回程途中,还有三四天才抵京。

“想见你和燕笙,快马加鞭赶回来了。”

司寇青将烈酒一饮而尽,坐下来添了杯中新酒,徐徐说:“从前我也这般想,活着没好事,为何还要辛苦的活着?遇到你之后,我便知晓活着除了会承受苦难,还会遇到中意的人,会拥有快活的时光。若是没有你一路扶持,我不可能好好的撑到现在,你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曙光,我希望,我也能做你心里的那道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