栾芾不解地问:“黑衣人如何得知,她是来报仇的于家后人?”
“兴许,先帝一直都知道她这一脉的存在,老母病子,可除可不除,留着他们,或许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。”他微眯双眸,语气淡淡,“于氏最大的仇家是我族,第二仇家是当年站在我祖父旁边推波助澜灭了于氏的蒋家,我若不入朝,她今日去的便是蒋家,报的则是另一桩仇怨。”
原本先帝打算培养她去给蒋家使绊子,结果他出现了,比于苈娥中用千倍万倍,于是先帝扶植他对付蒋家,然后让于苈娥转来对付他,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三家一网打尽,给他儿子铺下一条康庄大道。
栾芾听了他的分析,惊出了一身冷汗,都说伴君如伴虎,看来此言非虚。
司寇青揽过她,一下接一下地顺着她的发,默然片刻,低声说:“我们的人一直在寻找均儿,一日没有消息,就会找一日,直到我死。”
栾芾抱紧他的腰,哽咽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第二日,她喊人排查了所有仆役,只留身家清白、尚有眷属者,其余无亲无故的人,她多赏了他们一个月的工钱,然后派遣他们到她的粮铺里去做事。
她还嘱咐所有人对昨日之事保密,违者送官究办。
千排万查,他们府中仍旧有别家的密探,他们夫妇遭人下毒之事被别有用心的人传遍了京里,世人作茶余饭后谈资的同时,不免对他们夫妻生了几分同情。
司寇家和蒋家是宿敌不是秘密,百姓和朝臣都猜测是蒋家对司寇夫妻下的毒手,聚集在一起时不免唾弃蒋家心肠黑如墨汁,有善心的百姓看不过眼,在司寇府外放了自家种的蔬果以示安慰。
蝉衣一事之后,司寇青对食物要求变得分外严格,虽知百姓是好意,可是他不敢再吃来历不明的食物,栾芾自己偷偷吃,吃不完就把瓜果赏了下人,也算不辜负百姓的善意了。
五日后,太后召她进宫。
她身为中书令夫人,这次不是离得远远的看了,她的座位离太后仅两米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