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下头,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司寇青猜到她想法中的十之七八,柔声安慰:“我不是鲁莽之人,既然决定了要去,就有了应对之策。”
栾芾想问她能不能随行,转念想到使臣一行人都由皇帝钦点,她不可能成功混入其中,她如果真的问了,只会令他为难。
最后,她抬起头,郑重其事地说:“你要平安回来。”顿了顿,又红着眼眶补了一句,“我在家里等你。”
司寇青为之动容,他这一生见过太多人的冷眼,在这世上,只有两个人为他流过泪。
一个是他母亲,她临终前担心失踪多年的父亲回来拖累他,又担心他仕途不顺,于是在忧儿中哭着故去了;一个是他的妻子,她是个不甘被命运摆布的人,他以为她这样的女子这辈子都不会落泪,直到他在都茂修路被突如其来的山滑压到去了半条命,他被村民抬回县衙时,看到了她泣不成声。
此刻,他的妻子担忧他的安危泫然欲泣,这么可爱的女子,试问谁忍心让她再度落泪呢?
司寇青握紧她的双手,逐字逐句地说:“芾,若我能健全的活着回来,你可愿做我真正的妻子?”
栾芾抬头,和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他们这么多年来都生活在一起,虽然聚少离多,可是藏在彼此心底的情意该发现的还是被发现了个彻底,欲拒还迎和犹豫在此时此刻都显得矫情。
她别开眼,表情依然镇定,声音却泄露出了丝丝紧张:“你可还记得,怎样的男人才能做我李栾芾的夫婿吗?”
司寇青不避不让,目光灼灼:“知你,敬你,爱你,不能沾花惹草,不置三妻四妾,这些,四年来我都做到了。”
栾芾的心跳得飞快。
的确,在珞岭的时候,仆役发现了他们分房而卧,外面就传起了他们夫妻不合的流言,他底下的佐官和当地乡绅给他献过不少美人,都被他一一遣还,每次晚归还主动交代原因,完全找不出他的丁点过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