栾芾到过盛京才明白,司寇妨涯和司寇屿寰两个智囊最后为何会回扶郢了度晚年,除了落叶归根情节,盛京的热闹底下藏着太多未知的可能性,也许明日能一步登天,也许后日就暴尸荒野,而扶郢的热闹底下是安居乐业,顶多因为小事跟邻里拌拌嘴,几乎没有什么凶险。
她更喜欢扶郢,只是现下已是承熙二十年,她不能再蜗居故乡了,再说要办女子学堂的话,没有比盛京更适合的地方。
李元凯见她只顾戳着饭,关心道:“小妹,饭菜不合胃口吗?来人——”
他百分百要喊人撤掉菜肴,让厨子重做一桌来,她实在怕了他的铺张浪费了,连忙制止:“不用了兄长,我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李元凯挥退下人,好奇道:“何事烦忧?我可能解?”
“春闱将近,各地学子如过江之鲫赶赴盛京,许多偏远贫瘠之地在京中并无会馆,我想……我们客栈可免学子一半房食费,讨个好名声和人望。”
为了援助学子,大部分州县的官员、富商在盛京自立会馆,免费招待家乡学子至科考结束,但比较穷的地方温饱尚且未解决,暂时就顾不上其他。
李元凯放下筷子,思量良久,表示同意:“可行,盛京也没有扶郢会馆,就当接济同乡吧。”
扶郢曾有过会馆,是司寇屿寰官拜三公的时候建的,才接纳过一届学子就让明宗给推了,相当于皇帝向天下明示不喜扶郢人入朝,司寇屿寰这才死心辞官。
她怅然一叹:“不知道什么时候,扶郢会馆才能重开。”
扶郢会馆起于司寇,终于先皇,若出现第二个扶郢会馆,那只能是司寇族人重返朝堂后复建,或者扶郢出了惊世之才,入朝多年后方可重建。
“那就看司寇家的小子争不争气了。”说起他来,李元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,“那瘟神三年前惹怒了圣上,今年还敢来参考,可真是不怕死。”
栾芾戳饭的动作一停,胃口忽然变好了,含糊道: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探花郎拒官史无前例,换做虞国前边的任意一位皇帝,都能气得把司寇青千刀万剐,然,当今圣上是一位仁明的贤君,还曾是司寇屿寰的学生,而且他是司寇屿寰的半个迷弟,要是这些加成少了哪一样,司寇青还是得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