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观衣顿时急了, 不管不顾的想要伸手拉住他,却在半空对上他警告的视线后,又焉哒哒的放下,咬唇道:“可你脸上的伤还没上药呢。”
她小声道:“你这样回去,若是被你的家人瞧见,他们会担心的。”
李鹤珣蓦然怔住,神情顿时肃穆起来。
先前,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点。
阿意离世,他便成了家中唯一的牵挂,娘亲还未从那件事中缓过神来,他若是这副模样回去,定会令他们担忧。
“我家房间很多的,你可以留下待伤口好些再回去。”
沈观衣小心翼翼的道:“大夫爷爷说了,最多三日便会愈合,你、你可以留下的。”
她眼中的希冀太过明显,李鹤珣其实大可以去找处客栈歇脚,待伤好些再走。
可对上这样一双眸子,他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,待回过神后,沈观衣已经高兴的去吩咐仆从为他收拾屋子了。
李鹤珣抿唇,站在原地,半晌未动。
沈观衣为他准备的屋子离她的房间很近,屋内摆置更是如出一辙,只是相较于清幽安静的广明院,这处更为金碧奢华一些。
李鹤珣有些不习惯被金银堆砌出来的屋子,入眼所见皆是名贵之物,那些本应放入库房的诸多物件,皆摆放在掏空整面墙的多宝阁中。
若不是知晓这是卧房,还以为入了什么珍宝铺子。
他抿唇走向床榻,看着层层纱帐中,用寸锦寸金的云锦制成的薄被,陷入了沉默,片刻后才合衣躺下,缓缓阖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