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府如今对她而言,就是一处不用银子的客栈,她亦不会多留。
戌时。
天色刚暗,蝉鸣蛙叫不绝,沈观衣洗漱后坐在铜镜前,由着探春为自己通发。
烛火摇曳,倒映在窗棂,半晌后,探春服侍沈观衣睡下,这才小心翼翼的拿着一盏火灯退了出来。
门关刚关上,探春余光便瞧见檐下漆柱旁站着一人,通身黑衣,双手环胸,双目直直的盯着她。
她吓得手一抖,火灯‘啪嗒’一声掉在地上,差点惊叫出声。
“嘘,别嚷嚷。”
那人走过来,将火灯捡起,递回到她手上,火光照映下,探春看清了他的模样。
她后怕的拍着胸口,“你吓死我了。”
“姑娘睡了?”
这人是宁世子身边的人,从前在庄子上,他便时常跟着宁世子过来。后来世子南下,几乎都是他在世子与小姐之间转圜。
如今这般晚了,他不惜找到沈府来,定是世子那边出了什么事。
探春小声道:“小姐刚躺下,应当还未睡着。”
阿让点头,从探春身边走过,“我去看看。”
屋子里静悄悄的,残蜡滴在烛台上的顿时,阿让自门外走进来。
沈观衣睡意刚起,不满蹙眉,“出去。”
阿让掀开纱帐的手一顿,脚步止住,恭敬道:“姑娘,世子有话让属下带到。”
宁长愠?
饶是再多的困倦,此时也已烟消云散,沈观衣起身披上外衫,掀开纱帐赤脚走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