宙抿了抿嘴,微微翘起一个角度,或许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。
“虽然记不清了,但记得妈妈很宝贝我,后来的阿姨们也都这么说。”
方铭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暖意,是对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女人不思议的感激,感激她生下了宙,感激她爱宙,感激她为了宙所做的一切。
“我曾经怨恨她。”宙沉声说。
方铭没接话,只是将落在书上的手指插进宙的指间,握住他。
“怨她生下我。”宙的语气非常平静,过去那些情感已经事过境迁了:“也怨她丢下我。”
方铭轻柔地吻着宙的侧脸和嘴角,没有打扰他的回忆。
“我曾经一心想再见见她,”宙停顿了很久:“但我知道她已经不会再记得我了。”
不会再记得!
这几个字像利刃一样,撕扯着方铭,他轻轻地问:“那你……还怨她吗?”
宙摇摇头。
方铭却说:“傻小子,你该怨,这是你的权利。”
宙又摇摇头,良久,他又说:“有一次,我差点见到她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方铭一下子坐直了,忙不迭地问:“差点见到,那是没见到吗?怎么会?”
宙却跟他激动的反应相反,只简短回答道:“没见到。”
“怎么没见到?不,当时是什么情况?”方铭摇晃着宙的身体,似乎想把答案摇出来。
宙却皱皱眉:“一言难尽。”
这是不久前他刚学会的一个成语,想不到会被用来堵自己的嘴,方铭有点吃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