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笒煊将头轻轻靠在容尘肩头。这般依恋情景,令容尘莫名想起从前徒弟困倦至极时趴在他背后,嚷着吵着求他背他回弟子居的模样。
那时少年尚处于依恋长辈的年岁,哪怕相处时间短暂也极为黏着容尘,已然将他当做父兄般的存在。练剑练出一身汗也不擦,一边喊着累一边带着一身汗液直往容尘怀里钻,仗着自己年纪小央着容尘背他回居所。
想着想着,竟是情不自禁将笑意表现在脸上。
“师尊在笑什么?”顾笒煊问。
容尘:“在笑你从前,跟个脏脏包似的。不是弄一身泥巴草叶便是带着一身汗水,隔着老远就往为师怀里扑,也不嫌自己灰头土脸。”
容尘说着便笑,顾笒煊也丝毫没有被取笑的不快。望着对方寒雪般的眸子,见其中笑意点点并无厌恶不屑,忽的便心安了。
撑着手往那边挪了挪,顾笒煊道:“那是知道自己有师尊纵容,所以格外珍惜欢喜。”
容尘:“那方才海中一事,也是仗着为师纵容?”
“不。是没了法子,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他绷直了背,小心观察着容尘神色,“弟子知错了。”
容尘点头:“既知错,往后切不可再犯。”
顾笒煊乖巧点头,盯着容尘柔和的眉眼,小心试探:“弟子还以为梦醒之后,师尊记起所有,会生气。”
气?
被这般玩弄,容尘确实是气的。
但方才思绪混乱中捅了对方一剑,也算解了气,现在不气不恼,反倒分外平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