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,奚梧想,她好像能理解那位姑娘为何为区区亲情放弃自由了……
好像,被人不掺心机与利用好好待过,确实令人无法割舍松手。
奚梧低头,将脖上挂着的一粒黑色珠子取下,碾破表面蜡封,塞至她手中。
“师父留给我两样底牌,这是其一。”她道,“吞了它,你就再也不会痛了。”
那血人动了动,费力紧紧攥住,好似攥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。奚梧瞧着,心中没有底牌送人的不舍,反倒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窗外鸟儿躲于叶间啄桃,她望着满枝红桃,灿然一笑。
姑娘,我好像……比你幸运。毕竟我的阎王姐姐,她从未打算同我争抢什么,也从未想过将我取而代之。
宫人将血人带走后,奚梧便好似丧失了所有生机,蔫嗒嗒靠在床上。不吃不喝,只兀自望着窗外,神思游离。
犹记得上次离开还是初秋,现在……都是深秋了啊……
她感叹着时光飞逝忘却其他,直至脚步声渐进,方才听到动静揭了揭眼皮。见是他来,撑着力气坐直,同他道:“我把脸割给你,你给我个痛快吧。”
谢清风沉默一瞬,拒绝了:“这模样长在你脸上才合适。所以这个人,必须是你。”
奚梧:“你若喜欢这张脸,天底下医术高绝、易容术登峰造极的能者何其之多,你随意去寻,定能为你量身打造一个一般无二的人出来供你当替身。你老纠缠我作甚?!”
谢清风却是摇头道:“不,不一样的。无论是自然真实的外貌,还是与她不分伯仲的武功,甚至是那看天边燕雀的向往,都与她一般无二。朕生平所见之人中,独你最相像。”
奚梧一把甩开他的手,几近崩溃:“既然我与她相像,你便该知,我不喜这荣华富贵,也不乐意浪费余生与你干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