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这多少有些不太好,但我实在没办法了。”她转头望着容尘,眼中哀切快要凝成实质,“因此我想恳请阁下,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,在我死后将我的尸体火化,将骨灰撒入大海。”
“大海包容万物,也只有那里,能包容如此肮脏的我。”
繁星于天边闪烁,秋虫在丛间低吟。
容尘张口,伴着秋夜冷风,问出心中疑惑:“姑娘为何如此悲观?”
“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。姑娘性子洒脱为人和善,自会有许多人喜欢爱慕。比如……”
容尘想起先前乐桓邀她入府一事,道:“比如军师,对姑娘也是极为欣赏。”
奚梧知他是误会了。不过那人温文儒雅才华横溢,倒确实有让人心动的资本。甚至……在某一点上,同那人极像。
奚梧:“我这般问询,不过为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“至于军师……”她一笑,“他心在军营,我心在江湖。志向不同,何必耽误?”
“天下之大,自有我良人。倘若无缘,孑然一身未尝不能畅游天下,随心而活。”
“你说对吧,将军。”
最后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容尘说。
树上隐隐抖动,引得落叶纷纷。容尘接住一片飘至跟前的叶子,仰头看去,见树间站着一人。
乐辞往树枝系上一只铃铛,随即跃下。
“深夜爬树,将军好兴致。”
乐辞不顾杂草扎人,就地一趟,以手为枕回道:“姑娘独身赏月,兴致亦是不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