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人扶上床,手指却在欲解衣扣时踌躇不前。
从前极为正常之事,此刻手指却像灌铅般难以支配靠近。
深呼吸几口气,平稳心绪欲再解,却在手指碰到衣料的瞬间被人蓦地攥住。惊慌抬眼,便见那人抓着他手,眼睛于黑夜中熠熠生辉直盯着他:
“解个外袍而已,军师在怕什么?”
“我……将军看错了。”乐桓忽的笨嘴拙舌起来,满腹经纶此刻皆无用武之地,窘迫地欲抽手。
乐辞握的愈发紧,看他无力挣扎,看着看着,手下忽地一使劲儿,将人拉入自己怀中。
垂眸盯着怀中人通红的耳尖,乐辞忽道:“在军师心中,我是什么样的人?”
乐桓急于摆脱桎梏,闻此自然顺着夸赞:“将军自然是我心中的,常胜将军。”
乐辞一笑:“军师也自然是我心里的,皎皎明月。”
月渐西斜,夜已深沉。外头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,就连下人也各自回屋,卧床而睡。
整个将军府唯有乐桓这个倒霉蛋,被抓着手无法回屋入眠。
乐桓自幼体弱未曾如何习武,那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上不得台面,自然不是乐辞的对手。打不过挣不脱,只得就着这个难堪的姿势,等人入睡。
等到手脚发酸,听得呼吸渐稳,乐桓慢慢支起脑袋,小声试探:“将军,你睡了吗?”
没有反应。乐桓不放心,再试一次:“将军?将军?”
见人当真睡得深沉,遂放下心来,小心抽出手,动着发麻四肢慢腾腾爬起。
为他盖上薄被,欲离去之时忽而想起先前在路上对方反复询问他是否会背他进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