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缓慢思考的时间里,手腕上的力度逐渐松去。
那个虫好像突然意识到,在他本能阻住宁柚离开的时候,又一次用了他不喜欢的方式。
尽管他已经很小心、很小心,可小雄虫的手腕那样细腻白皙,稍微用力就缀上红印。
他这样做,果然会被讨厌吧。
但他不忍心,不甘心,正如阁下所说,他的控制欲会害了所有虫。
可是,他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虫。
他在放下宁柚手腕的最后一刻反悔,然后,握住他的小指。
……这动作,实在幼稚得像他两个还没成年的弟弟。
宁柚本想狠狠撇开他手,顺带甩他一身脏水。可现在,安格塞斯将他小指拉着,动作轻得仿佛捏着一片羽毛,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挣开。
他反倒不知做什么好。
他手指不自然地蜷曲,忽而触及军雌手上的茧。
缠绵、黏腻的记忆从角落萦绕而出,他恍惚想起那些令虫心悸的画面,像被烫到似的,迅速抽回手缩进袖子里。
因难受而不住颤抖的雄虫,蜷在床上的时候,双手伸出被窝,无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可靠的东西,被军雌一手握住一对细细的手腕,妥帖地放进被窝。
在静谧中,他感到那个虫带着枪茧的手指钻进他的指缝,小心地握起。不敢太紧,也不够松,就这样握了一会儿,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,从背后抱着宁柚,呼吸洒在宁柚耳后,好像在与他无声地耳语一个伟大的秘密。
安格塞斯已经很久未有这样安静注视对方的机会,直到宁柚开口打破。
“把跟踪我的依据,交出来。”
小雄虫望着他,面无表情,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。
安格塞斯没有犹豫,打开量子频率地图。
“删掉。”
军雌照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