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得却是慌了一下,下意识伸手想要将泪痕抹去,可喜服上落下的泪痕越来越多,他到底是缓缓停下了无用的动作。

天道看得微微蹙眉,不禁再次出声催促:“你想好了吗?”

闻言,顾惜年缓缓抬眸,哑声反问:“你让荧惑在大婚之日失去我,你可想过他该有多绝望?”

“你为什么不能早些来?或者晚些,为什么非要是今天?”

“就不能再等等吗?”最后一句,顾惜年几乎是在祈求。

天道端的一副仙人般的模样,说出来的话却听不出半分情感:“抱歉,这不是我的本意,只是时间紧迫,已然无法再拖延了,你多活一刻,这世间便有无数生灵因你而亡。”

顾惜年听得不由桀然一笑,到底是懒得再去多做争辩,他道:“有没有毒药,不会疼的那种。”

这一点小小的心愿,天道自然是愿意满足的,他很快反手化出一个瓷瓶,淡淡的开口:“此毒曰入梦,如其名,饮下便如做梦一般,不会痛苦,死相也不会难看。”

顾惜年颤抖着双手接过瓷瓶,祈求般再次开口:“再给我一点时间,片刻就好。”

考虑到逼急了怕是会适得其反,天道到底是点了头:“好。”

顾惜年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起身走至书案坐下,继而将信纸铺平提笔写了起来。

有赖于荧惑孜孜不倦的调教,他的字比以往要好看上许多。

顾惜年却是越想越觉得好笑,眼泪也随之再一次不争气的滴落在了纸上,将刚写好的字迹晕染开来。

他看得不禁皱了皱眉,继而毫不犹豫的将刚写好的信撕了,紧接着又重新铺开一张新的纸开始写。

只是才写了几个字他便不满的再一次将纸撕了。

如此周而复始数次,一旁的天道看得不由蹙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