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皇子第一次来衡州,未料到此地谈及夺嫡一事几乎毫不避讳,不由惊讶咋舌。

“那四皇子后面不还有楚家吗?”有人接话道。

说书先生啧啧轻叹,将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楚家是不错,可那个世子明显更看重五皇子,毕竟年纪小了更好控制,忘了之前的传言说,楚家曾被人搜出玉玺龙袍,最后知情者全被灭口一事了吗?”

“再者说,楚大将军因伤不能再领兵出征,亲弟弟又早亡,就连唯一的嫡子也活不长,而且据传楚家少主一向好男风,只怕这辈子难以留下一子半女,绝户还不是早晚的事?”

顾期年表情冷漠地听完,冷笑道:“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敢乱说,果真不怕死。”

“自然不怕死,”楚颐笑道,“衡州百年前是梁国的地界,梁国各种传言风行,就连当初的皇子公主都敢拿来调侃,更别提如今距离京城遥远,更是肆无忌惮了。”

二皇子目光复杂地看着堂中说得起劲的人,沉默好片刻,才轻描淡写道:“罢了,百姓们也不过是闲暇听听乐子,总归比拿大把时间去作奸犯科的好。”

他所提的作奸犯科,是指此次途中遇到的销金寨匪徒当街抢劫客商一事,眼下临近年关,又加上才遭遇水灾,各种犯事层出不穷。

不多时,小二已安排好雅间,匆匆下楼请他们入座,几人不再停留,跟随小二一路上了楼。

二楼雅间几乎皆已被定下,只余最内侧远离所有房间的一间空着,遮挡在厚重的花鸟屏风后,极其清幽。

在小小的圆桌前坐定后,小二贴心为他们卷起窗上的竹帘,窗子正对楼下长桌,说书先生的声音立刻清晰传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