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期年坐在楚颐身旁,自桌下将他的手紧紧抓住,安静沉默地听那些商人唉声叹气地低声辩解。

你来我往间,仿佛成了互相诉苦一般。

一直到了正午,依旧没有任何结果。

赵总督列举着近来捐款的例子,甚至连楚家与顾家在衡州生意款全捐一事,都一股脑倒了出去,他说得口干舌燥,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。

楚颐懒懒靠在椅背上,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,突然轻笑道:“衡州大雨,既然众位老板受灾严重,骤然募捐,着实为难了。”

“既然捐不出太多,你们自己的房舍铺面又要翻新重盖,为不影响朝廷赈灾,那就限期三月内将所有翻新好了。”

这些老板手中铺面无数,几乎横盖整个衡州,顾期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淡淡道:“若只是口上敷衍,胆敢扯谎推脱,占了朝廷政策好处,又不肯效力半分,三月后直接家产充公。”

在座众人瞬间变了脸色,呐呐半天不敢言,而楚颐话已说完,端起茶盏慢慢喝了起来。

一盏茶还未喝尽,那些平日见惯大场面的老板们已纷纷表态,三月内必将名下产业重建完成。

又说了半天后,众人陆续散了。

赵总督擦着额上的汗,恭敬问:“少主,世子,真的不需他们再捐款?”

水灾后千亩良田被毁,只怕接下来半年至一年,都要慢慢复原,眼下马上入冬,很快就是年关,各处被淹没的河道街区无法通行,那些富户若想重建铺面,为避免超出三月限期,只能花钱找人手清理,以工代赈,至少开春前可以让那些本就穷困的灾民有缓解的机会。

顾期年旁若无人地替楚颐重新倒茶,随口道:“水灾过后防疫要紧,等赈银到了,各项重建也要加急,赵大人先去忙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