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期年神色稍缓,小心又盛起一勺,淡淡道:“我知道你如今有了唐知衡不缺人陪,可是皇上难得召他回京,又怎会让他闲着,你再舍不得他也早晚要与他分开,这次我被派去邑城,说不定下次他就会被派去抚州衡州,到时分隔两地,你需要他陪,他就能立马回来吗?”

“就算你不想见我,可你答应了为我解蛊毒,你就要负责到底,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以后我每日过来服药,你不准再让江植拦着我。”

楚颐目光扫了他一眼,轻轻把玩着床帐上垂下的流苏,不咸不淡道:“答应你的我自会做到,何必那么麻烦,我让绫罗每日将药配好送去府上便可。”

顾期年手指蜷了蜷,忍不住就闹起了别扭:“你就不怕顾家下人不懂蛊毒弄错了药量?反正不是绫罗亲自煎的药,我不会吃的。”

楚颐皱眉,知道他麻烦,没想到会如此麻烦,当初在围场时不肯解毒,回京后倒还挑三拣四起来,遂冷笑道:“总之药我会给你,既然你不想解,那便罢了。”

他随手将那枚流苏一丢,又忍不住冷笑道:“另外还有,你不是说阿衡会与我分隔两地吗?那有何难的,大不了皇上派他去哪,我可以陪他一起去,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

顾期年手指收紧,关节微微泛白,强忍着才勉强维持表情的平静道:“是吗?”

楚颐看到他这副气呼呼的样子就觉得有趣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:“怎么?又生气了?”

“谁又生气了?”门外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,唐知衡脚步轻快,掀开帘子进了屋。

他身上依旧是一身红衣,因外面冷,还特意披了件雪白的披风,红白相间,衬得眉眼越发艳丽。

看到顾期年,阿衡稍稍怔住,斜斜靠在门口处笑道:“顾期年?你没和三皇子一起走吗?”

阿衡在国公府多年,早已出入随意,身边也并未带侍女,顾期年见状忍不住表情微沉,冷笑道:“我不过刚来一小会儿,就这么着急让我走?难不成你在国公府多住了几日,就把自己当主人了吗?”

唐知衡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,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。